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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住弥勒院与讲经武昌广州

       一三 住弥勒院与讲经武昌广州

  先有温州僧心融,为灵隐寺住持兼管弥勒院,藉同乡军官势力,甚是骄横,且劣迹累累,遂为僧俗群起列举其罪恶,控告于地方官署。王吉檀为杭县县长,先撤去其灵隐住持。寺僧在八年腊月底、改请慧明法师接任住持。心融此时尚想一方面保持弥勒院,一方面仍可以慧明法师为傀儡,再把持灵隐事。寺中知客慧果、隆修等,怕他再回灵隐,联合绅僧多人同呈请严惩心融,把他兼管的弥勒院亦另举住持。结果、心融立脚不住了,逃往他处,杭县王县长并予通缉。而弥勒院或因畏心融余势,或因有人欲图占住,遂由慧果等呈县署推举我为住持。我大约在庚申──民国九年──正月间接收,初进去多仗灵隐寺派人代为照料,至二三月间渐有头绪。我与玉皇等仍住净梵院时多,奘老与士老、玄义、大默、大觉等,次第曾为管理。我时泛一叶扁舟往来于湖南净梵院与湖北弥勒院间。弥勒院与大佛寺原一气相连。考西湖志、即为宋时兜率寺。康有为先生方卜居西湖丁家山,时一来游,因请书兜率寺匾,悬大佛寺山门,窒弥勒院门以一出入。先后来院寓居者,有佛乘、空也、开悟、善亮、罗杰、邓继佺等,而净梵院以大慈关系,章陶严──章士钊弟、王永宫、胡子笏等,亦曾至居住。我的海潮音编辑室,亦仍在净梵院中。

  民九三四月间,武昌与广州都来请我前往讲经。武昌已由隐尘、元白邀李馥庭等百余人发起为扩大的公开讲演,为我设榻龙华寺,即借龙华寺佛殿为讲堂,可容听众三四百人,派陈性白到杭迎接。而广州则由去秋在北平听讲维摩经时发心信佛的国会议员陕人李观初,南去广州加入为非常国会议员,在东堤有一议员俱乐部,系百余议员组成,李观初隶属其中,与诸议员及财政厅龚厅长等百余人,发起庚申讲经会,亦函电来请。我乃转推开悟同学往广州为讲大乘起信论,我则与性白同赴武昌,亦在龙华寺讲起信论。我另编起信论别说,临时印布,听众甚盛。讲座两旁设黑板,我在当中或坐或立以讲演式宣讲,故人皆易解。据后来罗奉僧所说,彼亦因当时藉看黑板帮助而生解信。因此、民十八后我在武汉讲经,他必来演黑板,而此种演黑板的讲经式,亦即由我开始;后来、常惺、持松等亦皆仿学。因汉口人觉得过江来听不大方便,坚求在汉口讲数天,忆由隐尘等借他们黄冈会馆的帝主宫,曾讲演了三日,王民仆等亦由此听讲发心。

  在武昌时,因接广州函电,除已请开悟讲起信论外,仍必须请我往讲以慰渴望,并由李观初亲至上海迎候偕往。武汉人众本再欲续讲楞严经,至是咸认为非先一去广州不可,乃将楞严约于秋间到武昌再讲。我至上海,观初已先到相迓,蔬宴邀康寄遥等陪席,康寄遥之信佛从此始。旋即乘船同往广州,即往东堤俱乐部,法会办事员系觉一、龙积之、式如等。我于六月讲二十余日,依佛学导言为大纲,分析为针对时代思潮的讲论,但列举每天要讲的章节科目及各要点与名辞,先油印分布,由胡任支担任翻译,任支与其弟赓支同任纪录。讲录成后、即当年出版的佛乘宗要论是。讲的时候,正值北方皖直战争的段、徐──树铮──倒、而曹、吴上的时后。讲后、龙积之等有陆续皈依者。闻盛季莹已死;访了江孔殷,而江叔颖亦在此时初遇。待到七月初,南方的陈炯明军亦自漳州攻近广州来了,乃由觉一等送我与开悟同赴香港,香港陆蓬山居士等发起在名园讲演三日,开启了香港未有的讲佛学风气,优游了十余日。以蓬山系中美轮船公司董事长,请我与开悟同乘他们公司的中国号邮船返沪,同船的有梁士诒等。抵沪后,开悟回长沙,我回杭州。

  回杭州休息和编辑海潮音的时候,有一日、曾子唯由沪到杭,问到了净梵院,送来羊肚菌等几包礼物,及滇督唐蓂赓──继尧信。信中说派人专诚请我到滇省讲演佛经,我以一、因先已答应了秋间到武昌讲楞严;二、因肩负着每月编辑一期海潮音的责任,滇省路途修远,非广州、武昌可比;三、因问知唐督同时并请的尚有谛闲、冶开、印光、欧阳渐四位,有一两位去亦便足讲演了,乃委婉告以不克去。以后、因恰有一位佛乘法师在杭州广化寺闲住,拟约曾君同往一商,看能够去否。曾君遂偕访佛乘,而佛乘以病辞,曾君只可返沪函复。后闻谛闲法师等均辞未去,只欧阳居士至滇讲了唯识。我去冬到滇,昆明人士犹多引述昔年的期望。

  我于九月初,应约到了武昌,住皮剑农新在武昌涵三宫购置的公馆,而讲座则设在湖北省教育会的会议厅。武昌所印行的楞严研究,就是那一次编的讲义。暇时、另与少数人在皮公馆讨论研究,孙尧卿等亦时至讨论。听众中有一奇迹,为一识字不多的女居士,听我读了楞严咒文一遍,即完全能背诵了。此必因前生有持诵过此咒的夙根,现在闻读而引发,所以顿时能忆诵,讲完的时候,已冬月底,隐尘等发起求受三皈,恰满三十二人,如李隐尘及王森甫、李时谙、满心如、陈性白、赵南山、皮剑农、萧觉天、杨显卿、孙文楼、刘东青等,皆武汉军政商学界一时名士,学佛风气之盛,为空前所未有。又由王森甫等请在汉口安徽会馆讲了三天经,由上海来听讲的史一如纪录,即已翻印多版的心经述记。当下发起武汉佛教会,推李隐尘为会长,李时谙担任于汉口负责筹备,另于武昌陈性白家设佛乘修学会,注重修持研究。湖南周振寰、仇亦山及赵炎午省长等,闻风兴起,派人以专车来接我及元白、隐尘同往说法,在长沙讲演三四次,隐尘、元白等亦曾讲演,当即发起了长沙佛教正信会,是为正信会的开始。并游了长沙的岳麓山等名胜,晤湘中吴嘉(?)、萧荣爵诸名宿。再经汉口返杭,时已十二月初十以外了。

  这一年,本拟在净梵院安住下来,专事编辑海潮音,乃初以接收弥勒院,继以往返武汉、广东、鄂湘,海潮音的编辑往往在车轼舟舷以工作。并写作了新的唯识论,及批评了胡适之中国史大纲,与新青年上陈独秀论自杀等,甚感困难。先作的整理僧伽制度论及王宏愿曼陀罗解,皆在这一年的海潮音发表。并介绍流通王弘愿所译密宗纲要,我对密宗的兴趣,及国人对密宗的注意,亦因此而引起。但觉得海潮音急须另有一人负专责编辑的需要,先在觉社丛刊的时候,已有释善因时投以同调的文字;讲楞严时,又由湘至鄂。介绍陈、李等,亦与殷勤款洽,乃商请担任编辑,并决定次年起移汉口编发。